【王乔】雨
百日王乔 DAY 7
末日梗。没有死亡情节。
灵感来源： この目蓋の奥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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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一帆的任务是在客厅和厨房翻找物资。他挺幸运，找到了一把还算锋利的瑞士军刀，一个姑且能盛水的壶，甚至还有两个罐头。他满意地将这些放进从上一个临时据点找到的布袋子里，而后继续翻找电视柜。
乔一帆感到他的手有了新奇的触感，他将那东西拿出，拂去表面的尘土以后，乔一帆张了张嘴，什么也没说出，只是轻轻松了松手上的力道。
是一张两年前的电影宣传单，乔一帆和王杰希还一起看过那电影。乔一帆眯起眼想了想，那天好像也和今天一样，是下着雨的。
“抱歉，我来晚了……”乔一帆气喘吁吁着跑来，王杰希顺势将他接个满怀，一双手轻轻安抚着他的背：“没事，不急，你看你，气都不匀了。”“这不…不是怕，怕错过开头嘛……”乔一帆断断续续道，“你都盼那么久了。”
“是不是一出地铁站就跑来，都没顾上打伞？”王杰希揉搓一把乔一帆滴着水珠的发，乔一帆讪笑道：“我…以后一定不会乱来了，真的。”“行了，快进去吧。”王杰希弯弯眉眼，牵起他的手。
不对，还是有不同的。那天的雨下得很大，因为是夏天，暴雨来得毫无征兆。天边时不时划过一两道白光，乔一帆便忍不住瑟缩一下，更加拼命地奔跑，下一刻，雷声轰隆隆追上来了，像雨幕一样登时包围住乔一帆。乔一帆不怕雷电，但他总有莫名的恐慌，好像那闪电就会精准地劈到他头上似的。
“别怕，一帆，我在呢……”
乔一帆哭笑不得，他已经解释过好多次了，他受到惊吓，是因为炸响的雷声太突然了。一般人不都会被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给吓到么？但是王杰希似乎总记不住，总在雷雨天时不由分说把乔一帆揽到自己怀里。乔一帆有时候甚至会想，怕的人说不定是王杰希呢？
记忆的蝴蝶在雨里振着蝶翼，伴着天空落下的簌簌的泪，沐着雨雾飞向彩虹的终点。
乔一帆犹豫下，还是将电影宣传单给小心折起，放进了布袋子里。他提起布袋子，进卧室去寻王杰希。“有什么发现吗？”乔一帆站在门口问。王杰希抛给他一卷尼龙绳：“阳台上找到的，除了这个也没什么能用的了。一帆找到了什么？”“都在这儿了。”乔一帆上前去，将布袋子打开。
两人坐在已经褪色了的床单上，像是外出野营的小学生互相交换零食。“就这么点。”乔一帆顿了顿，垂头道：“还有一样东西，没什么用，但我想带在身上，行么？”怕王杰希会拒绝，他又抬头慌忙补充说：“东西不大，也很轻，不会占很多位置的！我……”
乔一帆蓦地停住了。王杰希轻轻碰了碰他的干燥的唇，伸出舌小心地润了润。然后他说：“没事，你带着。”
“…不看下是什么吗？”乔一帆红着耳根说。
“一帆做事有多少分寸，我会不知道？”王杰希眯起眼道，“再一起找找看物资吧，我去洗手间看看，一帆你去阳台上看看吧？”
“好。”乔一帆于是仰起脸，也浅浅地笑着回答。
阳台的窗玻璃上有几个手指印，想来是王杰希刚刚关窗时留下的。玻璃外几道水痕，模糊了世界。天空正翻滚着鸠灰色的云，下着磨人的小雨，像是多情的女子正哭哭啼啼着，仿佛人间正在发生什么天大的灾祸。
乔一帆不讨厌雨，但他更喜欢那种夏天的雷雨，下得痛快，下得潇洒。就连不言语的苗都爱雷雨，所谓雷雨发庄稼嘛，雷雨一过，那庄稼都长得越发喜人了，秋日里，又是一片丰收盛景噢……
他眼眶一酸，赶紧把目光收回来了，一门心思找物资。那地里的苗，怕是早就枯萎着孤单地死在地里，或是被洪水淹没了。城市里的钢筋水泥都无力呻吟着在地震的摧折下倒下了，何况是那毫无抵抗力的绿苗呢。黄沙，尘埃，它们成了城市的主宰，掩埋起曾经的繁华，掩埋起人类曾经的记忆。
这能怪谁呢，这是谁咎由自取呢。乔一帆吸吸鼻子，将两把螺丝刀放进袋子里，一把十字的，一把梅花的。王杰希以前拜托他帮忙拿螺丝刀，乔一帆随手拿了一把，结果被王杰希给数落，不对，也不算数落，哎，管他是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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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螺丝刀明明就是一样的嘛。”乔一帆目光别到一边去，不服气地小声哼哼。
“不一样啊。”王杰希眼里含着无奈的笑意，“你看，这是十字的，这是梅花的，不同的螺丝刀用来拧不同的钉子……”
乔一帆以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宅男，都不知道螺丝刀还分种类。末日突然来临时，他就像突然遭逢暴雨的蝴蝶，惊慌地无力地振翅挣扎着。
“我好没用。”乔一帆在黑夜里睁着无神的眼说，“杰希什么都会，而我只能拖累你……”
“谁也没教过我如何末日生存啊。我们都是新手。”王杰希一边给乔一帆的手臂缠上绷带，一边说，“明天咱们去药店找找碘伏和消炎药，你这几天就别吃辛辣食物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一帆。”
王杰希不由分说打断他。乔一帆看向他，王杰希抿紧了唇，黝黑的眸子里连星光都漏不进来。
“你要活下去，我也要活下去。我绝不允许你现在就放弃一切，明白吗？”王杰希把语气放柔了些，道：“我认识的乔一帆可不是这么软弱的啊。”
“…嗯！”乔一帆握了握拳。
活下去。
为了还能见到雨过天晴的那一天。
“好一帆……”王杰希抱住他。乔一帆感到王杰希的手有些颤抖。
害怕吗，不安吗。
于是乔一帆也安抚性质地拍了拍他的背。
别怕，我在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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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帆——”
乔一帆直起身子，拎起布袋子往房里走。“怎么了？”话语间，王杰希已经来到他面前，手里捏着一株落了灰的红花。
“…玫瑰？”乔一帆看了好半天，才敢如是下结论。
“是假花，我刚找到的。送给你。”王杰希扬起眉。
“假花也好意思送我啊？”乔一帆欣然接过，手指轻柔地拂去它花瓣上的浮灰。
“以后再给你补新鲜的。一帆想要99朵还是999朵？”
“数目只是个寓意啦，我又不是小姑娘家…一朵就够啦。”乔一帆嗅了嗅那玫瑰，似乎能嗅到很早以前的花香。
他们交换一个细小的温和的吻。
雨停歇了，但天空还是阴翳着的。至于天光，那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。
“走吧？”
“嗯。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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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阅读至此。
循环这支曲子已经两天了。满脑子都是那只飘飞的金翅蝶，他说已经不想再看见雨了。